崇祯七年，天大旱，民饥，易子相食。

约莫才一更天，舞阳城中的大部分百姓却已熄灯歇息。这座隶属于南阳府的小城，毕竟不同于那些繁华的大城市。除了个别乡绅富户的大门外悬挂的红色或者白色的灯笼还有少许昏暗的灯光外，大部分地方都是漆黑一片，说不出的阴森和凄凉。

舞阳，在夏禹时代便已得名。因位于舞水之阳，故而有此之名。其地处平原，土地肥沃平坦，而又少山多水。除了偶尔的战乱波及到此，大部分时候，这里百姓的生活即使算不得富裕，也算能过的过去。

但今年的形势却大大不同。

波及陕西、河南、山东、山西、河北五省大部分地区的旱灾，在今年春季也终于扩展到了这里。数月时间都不见一滴雨，舞水的水流也越来越小。但大部分百姓天天仍不惜劳力肩担车运，不断从舞水中取水灌溉，终于将春耕进行了下去。

但不曾想一场蝗灾过后，刚刚抽出嫩芽的黍苗便成了光秃秃的一片，拼尽一切想要在秋收时节来次收获的希望也完落空。但个别百姓仍抱有一丝希望，他们聚集于庙宇道观，渴望老天见怜，来一场雨。虽然目前的时间是晚了一点，但想到只要将种子种下去，以后或多或少都会有点收获，他们心中又充满了希望。

但老天似乎此刻正在打盹，对他们的祈求毫不理会。太阳依旧炙热，空气依然干燥，没有一丝想要下雨的迹象。百姓眼巴巴的望着老天，老天却也总是沉默不语。两相对峙，最后还是那些可怜的百姓输了，春耕的时间已完过了。

天不救人，人就只能自救。

天下间有一个最简单的道理，没有耕种就没有收获。知道自己再等下去，等待一家老小的就只有活活饿死。他们收起行装，往南去，去投靠自己的亲朋好友。心想只要熬过这个旱季，将来再可以再回来重整家园。

他们是幸运的，至少还有亲朋好友可以投靠。而对于大部分普通百姓而言，他们自生下来便呆在养他们，育他们的这片土地上。他们没有亲朋好友可以投靠，安土重迁的心绪让他们也不愿离开自己脚下的这片土地，于是他们便由农夫沦为了乞丐。

五月过后，选择这样生活的百姓也越来越多。本就有不少乞丐的舞阳城内在又增添了不少灾民。他们大部分是从附近乡下或是隔壁几个县逃难来的，但也有个别是从更遥远的陕西跑来，那里的旱灾远比河南更加严重。听人说，有些地方，十几座村落都遇不到一个活人了。

官府没有地方，也不想安置这些灾民，他们大部分人就睡在街道两旁的屋檐底下。为了避免被春夜的凛寒冻死，他们紧紧的挤作一堆，依靠着彼此的体温苟且活命。而内心则不断的抱怨着、诅咒着这个不公的老天。

而他们的凄惨境遇，在众人眼中早已见怪不怪。似乎所有人都以为这是理所应当的，他们就该遭此磨难。没人理会他们，更没人在意他们的生死。最多最后有人将他们的尸首丢弃在北城的乱坟岗中，化作树下的一团沃土。

但也有一些不同的地方。就例如此刻靠近城西门的一座高大府邸之内，则是完不同的另一番的热闹场景。大厅之内歌姬婉转低唱，主人和客人交杯置酌。锦帽貂裘被随意放置在一旁，划拳劝酒之声隔了老远都能听到。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脸上未完脱去稚气的少年儿郎，默默的摇了摇头，口中暗暗叹息了一声。

他是这家府邸的主人，确切的说是小主人。姓周名显，是周家的二公子。他静静坐于后院的亭子一侧。后背倚在柱子之上，以一种最舒服的姿态抬头看着天上的月亮慢慢消失在云朵之后。天空的淡青色，和挂在屋檐下的灯笼透出的柔光相互映衬，使周围的一切看起来都略显落寞。

今夜本是为他十岁生辰而举行的家庭小宴，却不曾想一下子却来了那么多毫不相关的客人。他心中略感烦躁，尤其是在今天看到城中灾民的那种惨状之后。在向众人敬了一轮酒后，便撤出宴会，躲在这里寻求一番宁静。

十岁的身体，而却有着二十二岁的心灵，让他注定和普通人有所不同。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便发现自己开始喜欢这种独坐，与黑暗中的寂寞相伴可以让他找到最真实的自己。在静寂中聆听自己内心最深处的呐喊，这种感觉有时让他十分舒服。在之前的世界，他从未见过如此彻头彻尾的黑暗。那里到处都是好看的霓虹灯，炫的让人分不清方向，也找不到自我。而此刻的这个世界，就这点而言，也挺好。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整整两个月了，他对自己的这个身份由最开始的强烈排斥到最后的慢慢接受。穿越，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是兴奋而激动的，他们总感觉自己只是生错了时代的超级英雄。似乎只要轻松的穿越一下，自己就能获得另外一种完不同于以前的人生。

但是这种穿越，对于周显，则是满含痛苦。他不是失意连连，对生活完失去信心的上班族。也不是被朋友出卖，哀叹世间无真心的商业巨头。更不是行走世间，收人钱财替人消灾的特级杀手。他仅是一个再有一个月就可以完毕业的大学生，怀着对未来生活的美好憧憬，准备投入社会大干一番的普通一员。

身边有爱自己的父母，有几个在一起吹牛打嗑，畅谈人生理想的知己好友，也有尖酸刻薄，时时不忘讽刺自己的若个损友。然而这一切，瞬间就完没了。他就这样莫名奇妙的就钻进了这个十岁稚童的身体内部，来到这个只有在书中才能看到的惨烈时代。

这种感觉就像你憋足劲想进入社会大干一场，充分施展自己才华的时候却突然有人通知你要留级，并且要重新从小学再上一遍一样。

最初的时候，他一直以为这仅是一个梦，一觉醒来，一切都会回到从前。但事实最终让他明白，他或许真的被抛弃在这个时代了。他低头看着脚下自己的影子，略显无奈的笑了笑，接着轻轻的叹了一口气。

两个月的时间让他简单认识了这个时代，特别是看着城内那些衣衫褴褛的灾民，他内心对他们更是充满同情。崇祯七年，离崇祯皇帝上吊煤山也不过十年时间。天下的大乱，满清的入关，眼前的这点惨状和以后相比也仅是小儿科。

他心中不止一次暗想上天让自己穿越到此，难道是为了改变些什么？他抬头望天，上天沉默不语。他苦笑一下，自己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凡人。只是了解一些事情的最终结果，难道真以为自己能改变什么！

他不确信，也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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酷拉皮卡的办事能力要比林顿想象的高得多。一边用自己的能力暂时保住尼特罗的命，一边也是用手机联系了猎人协会的人。

此时的猎人协会的支援人员已经达到附近了，那是之前诺布联络的，听到尼特罗出事的消息，救援人员很快的赶了过来。

饶是有心里准备，但是面前战场的情况还是让他们吃了一惊，就不说这到处都是大洞的场地了，周围十几公里范围内所有的动物植物几乎都已经被灭了，植物部枯死，动物成片倒在地上，有的甚至已经被烧成了烤肉，还有点香。连飞鸟虫子之类的生物也没能逃过一截，整片地区都变成了死地，看着这样的场景，救援人员也无法想象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很快，救援队伍达到位置，找到了林顿他们。虽然之前NGL政府是禁止高科技入境的，然而实际上现在NGL政府已经灭了，所有的官员基本上都被蚂蚁抓去吃了，协会的飞艇车辆进入国境也没受到什么阻拦。

尼特罗的伤势确实极重，离死亡也就差一口气了。不过出乎意料的是这老头的生命力出奇的有些强，或者说求生的意志很强，这口气好像怎么都咽不下去。酷拉皮卡的治疗不知道算不算有效果，反正也是吊到了救援队赶来，这边的医疗队马上给尼特罗这边施行了手术，看这意思是能救回来的。

当然另外一批人则是收集了梅鲁艾姆留下的残留物，应该是准备拿回去做研究之类的吧，林顿也不知道这堆灰有什么好研究的。

总之后续工作都由协会这边接手了，林顿能办的事情也就结束了，剩下的就是等待协会的消息了。从目前的情况看，这个皮约恩生还的可能性好像并不是很大，除非她没有来到蚁巣，不过按照她之前的留言的话，应该是来了的，那么很有可能就被做成肉丸子了。

时间很快的过去了五天，林顿这段时间大部分的时间也都待在贪婪之城的城堡里和杜恩他们继续讨论游戏制作方面的事情。因为游戏之前被破关，所以暂时进入了重置时期，也就是说暂停一段时间之后开启二周目，现在杜恩她们有不少时间能和林顿慢慢地交流，甚至从林顿这儿得到了一些新的点子，他们也决定运用在游戏的二周目，比如说增加一些卡片啊，一些剧情啊，一些新奇的任务啊之类的，按照林顿的说法就是资料片或者DLC。

当然收获更大的还是林顿，说真的他还想和杜恩他们继续的交流一段时间，或者说在这里进修一段时间，毕竟这边的讨论氛围实在是太好了，就好像是新兴的一个游戏工作室，大家都有用不完的点子，各种新奇的想法，这些都可以作为林顿的参考，实在是太有价值了。

然而可惜的是，林顿必须要回去了，这任务一共就给了60周期，自己已经呆了57天了，再不回去的话交任务的话，任务失败就是直接降一级，这损失可就大了。当然在回去之前，林顿还有一个不爽的地方就是皮约恩的问题一直都没解决。

虽然这次的任务自己的收获真的很大，主要是游戏制作的经验方面的收获，但是他确实也想知道一些关于玩家的事情。本来就想要问问皮约恩情况然后顺着线索调查的，然而现在连皮约恩都找不到。

林顿这几天也是会回到协会这边了解一下情况，关注一下事态的进展，目前的情况对他来说不太妙。

首先是NGL自治国这边，奇美拉蚁虽然只是活动了没多久，然而造成伤害还是非常的严重的，直接受害者大概有接近万人，而间接的，那就数不清了。因为NGL政府的人员被蚂蚁袭击导致灭，结果就是当地直接陷入无政府状态，而很快的前去进行收尾工作的人也发现了政府暗地里干的那些勾当，军火、DU品方面的交易完暴露，最后就是国际安保组织机构下达命令，NGL自治国废弃，国家灭亡。当地的国民被旁边的东戈尔多共和国部接手，立刻开始转移。而NGL自治国的土地划为新的保护区，这片保护区被猎人协会权接手。

然后是猎人协会的情况，目前的猎人协会可以说是一片混乱，因为谁都没想到会长尼特罗会在这时候出了问题，事实上大部分人都没想到奇美拉蚁居然能造成如此大的危害，对于尼特罗重伤的事情完就没有准备。

是的尼特罗只是重伤而已，命还是保住了。不过在林顿看来，好像和死了也没什么区别。本来保住尼特罗的命就是让他活着能帮自己解决一下皮约恩的问题，然而尼特罗这边虽然活下来了，但是伤的太重了。

目前尼特罗还在重症病房里，经过五天的抢救还没脱离生命危险，他的双手因为烧成了焦炭已经被截肢，双脚只能说勉强保住，能不能走路都不确定，即便能走，估计也只能走走了，跑跳之类的想都别想。不过比起四肢，更加严重的是内脏，尼特罗身的内脏都有不同程度的灼伤，其中最严重的的就是肺部，现在只能靠着机械才能正常的呼吸，可以说现在的尼特罗和一个废人差不多了，连医生都惊讶伤成这样的人还能活下来。

类似世界政府的V5组织看到这个情况，也是派人前来协会，首先先是摘除了尼特罗体内的炸弹，不然就他现在这个情况随时可能死亡，那在城里爆炸可要出大事的。其次就是督促协会赶紧选出新的会长，是的在V5看来尼特罗已经废了，即便活下来也不可能在担任会长一职了，而现在他们需要新的会长赶紧负责这剩下的一大堆的事情。

所以现在的猎人协会内部真的是混乱到不行，领导人没了不说，事情还一大堆，这NGL自治国完交给了协会处理后事，还要选新会长，这处理不过来了啊。

所以林顿担心的事情就发生了，根本就没人帮他找什么皮约恩。从清理小队那边传来的消息，蚁巣内已经挖出了接近1000组的尸骨，大部分吃的只剩下一副骨架了，从中提取DNA分辨到底是谁也是可行的，但是问题是数量太多检测不过来啊。并且现在他们根本就没接到命令开始检测呢，没人给他们发命令啊。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就是审问，实际上让协会接手NGL自治国，主要的原因也是因为当地还有剩下的奇美拉蚁，这些蚂蚁失去了女王和王之后就开始自由活动了，他们虽然没有生产的能力，但是他们实力强大，又把人当做食物，肯定是要处理的。

目前协会的猎人已经抓住了13只奇美拉蚁士兵，然而在逃的估计还有一百只上下，分散在NGL自治国各处，抓捕或者杀死这些奇美拉蚁，也是协会的任务。

那林顿这边可以尝试拷问一下这些蚂蚁，如果皮约恩真的出现过的话，说不定会有人知道，然而问题是……他又没权限，不知道这些蚂蚁被人关到哪里去了，是不是都拉去做解剖了之类的，他也找不到人问，这会长还在床上躺着呢。

总而言之，林顿想要解决目前这一大堆的问题的话，至少也先要找到一个负责人再说。于是林顿去了协会几次，终于遇到了一个看上去像是现在的负责人的人，副会长帕利士通。之前林顿就想要找他了，然而这几天的时间帕利士通忙的根本找不到人，难得这次回来了。

林顿这边也是刚从贪婪之城飞过来，就听说了帕利士通回来的消息，询问道对方正在会议室开会，林顿也是直接来到了会议室这边。

一开门，林顿就看到十几对眼睛盯上了他，没想到会议室里面的人还挺多的，而且一个个长的还都挺有特色的。稍微的扫了一下，林顿大概知道这帮人是谁了，尼特罗会长手下的十二支，不过少了一个人，还偏偏就是林顿要找的皮约恩。

“林顿先生！”会议室里面出了十二支，还有一个人，就是尼特罗会长的秘书豆面人了，最近一段时间基本上都是豆面人在和林顿打交道呢，林顿知道的情况也都是他告诉自己的，不过他没什么权利，只是个秘书而已。

“林顿……吗？”剩下的人除了帕利士通都是第一次见到林顿，不过他的名字当然几人都是知道的。之前讨伐队的情况，他们也已近听说过了，基本上都是诺布报告的，不过诺布的报告简直要把林顿吹上天了，几人大概知道林顿的实力可能在尼特罗会长之上，但是诺布报告的那种，他们都不信。

“请问林顿先生找我？”帕利士通问道。

林顿本来确实是找他的，但是看到目前的这个情况，林顿突然有了新主意。于是他走到了最前方的位置，直接说道：“现在开始，我就是新会长了，给你们十二支一个新任务，寻找皮约恩，活人或者尸体都没关系，任务难度……D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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滁州州治，清流城中也迎来的新的一天。

虽然数月之前才经历过一场惨烈的攻战，让城墙变的残缺不而至今没有完修缮起来，而只有一些堵住缺口的栅栏而已。但是在城破后就迅速结束的战斗，让这座饱经患难的城池总算是保下来的大多数户口和建筑；而活下来的人也同样要继续为生计奔忙和操劳。

因此短期安定下来的时光，已然让这座换了主人的城池，再度恢复了纷乱嘈杂的市井生活气息和喧嚣。只是随着日上三竿的人烟越发密集，在街头上随着响铃声而驶过的一辆满载大车，却是让各色行人争相掩鼻退避开来，而又在经过之后犹自议论纷纷道：

“太平军治下，屎尿亦是为税啊！”

“岂止如此啊，彼辈据说要以此炼制大药，还用所谓铜钱米布来交换呢！”

“是以各处城邑之间，莫说是沟渠里的秽物，便就是潲水厨余也不多见了啊！”

“据说是被收取去了做那啥劳子的肥田粉和牲畜饲料了。。。”

而努力蜷缩在一堆装满秽物大桶当中，只觉也就是“久在鲍室已经不闻其臭”的黄头都虞侯张讯，也觉得身上的伤口又肿又痒的胀痛不已。落到如今这个地步也是他没有想到的事情。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会在熟悉故乡成为某种意义上的丧家之犬。

要知道，他家在当地乃是远近闻名的世代豪姓，而他本人也有名闻一时的仗义任侠之大名。因此，他不但是左近州县里的诸多游侠儿公认的“都头大兄”，更是许多城邑里厮混的泼皮无赖浪荡子，所敬仰和崇拜的遮奢人物。

因此，想他这般的人家左手挽着曲断乡里的诸多胥吏之家，右手牵着掩身山林水泽之中的匪寇，更有活跃于城邑坊市之中的城狐灶鼠为之互传通气。就连州县上的到任正印官，也要专门记录在相应的《缙绅录》和《安土册》里，以为忌惮三分又要笼络一二的专门存在。

不过，因为淮南连年乱世的缘故，他也难免成了滁州当地诸多毁家纡难的乡土首领之一，通过袭击和埋伏打败过好几支小股的过境贼军，但是也因此成为了清流土团势力之中的出头鸟，而招来了更多贼军的报复，更有当地的土团与之勾结起来，想要釜底抽薪要他的命。

无奈之下失去了大多数部下和乡里家业的张训，也只能仗着武艺高超而杀出重围，仅以只身仓皇出逃；最终他在南下遇到了正在庐州起兵的杨行慜，这才开始了以亲兵之身从军征战各方的一番际遇和生涯。

因而，在庐州站稳脚跟并且接受了淮南节衙的收编和追认之后，他也“仇不隔夜”的马上带着一众部下潜回滁州去；一鼓作气连夜袭击和屠戮了那几家昔日的仇家，连带十几户可能有出卖过自己嫌疑的人家，也满门老幼妇孺不得其免；

最后足足三百多颗人头被堆在了清流城南门外示众，而成为当地轰动一时的泼天血案。而专吃仇敌血肉而令其不得超生的“大口张”之名，也开始再度响彻在滁州境内；而由此淮南南部各州争相来投的豪杰游侠、盐枭私贩、亡命之徒，更是形同一时盛况。

他也因此拥有了一支乡土子弟为班底的人马——黄头都，效法昔日朝廷干城和北地劲旅的忠武镇（陈许节度使）和西川黄头军的典故，而跻身为庐州军中仅次于核心部队的中坚序列之一。

而作为淮南委任的滁州刺史赵锽甚至无力追究，反而派人通款和示好，希望他念在乡梓情义上，不要为这些许狼心狗肺的背德之辈，破坏了各地联防共抗贼势的大好局面与盘大局。因此，他的名声和威望在家乡清流等地不但没有锐减反而愈加隆重了。

这也是他此番乘着贼阵后方爆发时疫的机会，应名潜还乡里以为策应和鼓动起那些忠义之士的凭据和底气之一。毕竟按照他的过往经验教训，在这种人罹难据的天灾人祸之下，就算是以太平贼速来的强横之势，也难以讨得好去。

反倒是因为灾荒的横行，会给那些本来就满于外来者高压统治和倒行逆施手段的人等，会很容煽动起各种归罪于外来者声势和舆情来。而自己这个熟悉乡土又孚有众望的故土之人，只要能够站出来举起义旗，自然就给了群龙无首的他们一个争相景从的由头和方向引领，还怕不能掀起一番声势来么了。？

然而像是却给了他当头一棒，那个他曾经熟悉的故里和家园，仅仅在短短几个月时间内就已经变得物是人非了。那些曾经对着都率倒笈相迎、壶浆箪食以为奉应，还派出家族子弟带着家丁部曲，踊跃从军和追随的乡土义士们，也在一夜之间都不知道那里去了。

剩下来的大多数操持着各种口音的外来人；他们堂而皇之的占据了那些乡土豪姓、大族的宅院和田庄，在一处处村邑当中忙碌树立起一圈圈的围墙和栅栏，或又是驱使着牛畜翻耕着四野里满是野草和鼠雀的荒废田地。

而偶然可见混杂在其中的本地乡人，也是老实服帖的根本不像是曾经民风悍勇的所在。更别说那些以防备时疫为名遍布在路口上，一丝不苟专门盘查外乡人和生面孔的哨卡；让他们在白天里根本无法公然行走出多远，就要时不时退避和隐匿于山林，乃至绕走一些崎岖小路。

遇到村邑也不敢进入，而只能挖掘走一些外间尚未收获的瓜菜作为，然后夜宿在山林和草荡之间还不能点火，简直是吃尽了各种苦头和艰辛，才得以回到了昔日熟悉的清流城外，又籍着赶早集的人流混进了城中。

然而，当他不断派出去联络地方和打探消息的人手，居然一个都没有能够再回来；他也不由嗅到了某种不祥的味道而提前离开的藏身之处。结果他在附近另一个藏匿点躲好不久之后，就眼睁睁的看着一队武装人员前来搜查了。。。。

这时候，正在缓缓行驶的大车突然一停，然后有一个习惯了卑微和恭切的沙哑声道：

“张府大爷，咱已经出得城来，左近也没有人可以出来了。。”

张训闻声不由大大的松脱了一口气，只觉得之前的伤口也不是那么痒痛了。却又透过大桶之间的缝隙向着外间仔细窥探和确认了好几轮，这才撑起有些酸麻僵直的身子步履蹒跚下的大车来，就见一名粗手大脚而满脸沟壑的佝偻汉子，卑微着陪着笑站在一旁哑声道：

“我这还有些庄汉人家的行头。。。只能委屈大爷一时了。。”

“多说这些作甚，这番义举和苦心，我日后自有厚报！”

张训却是摆了摆手，毫不犹豫脱下原来染血和污秽的行装，而换上了这套露腿赤膊还有好些补丁和破洞的短褐打扮。

如今，正所谓是疾风知劲草，板荡方识得忠良的道理。他能够在城里探查敌情却又忙着躲避巡哨之时，遇到这个昔日介于奴仆与部曲之间的下人之属，也算是某种不幸中的大幸了。对方不但给他提供了暂时落脚的藏身之处和简陋的饭食，还给他提供了出城的掩护手段，岂不是积善之家的福报所在？

“小人自然不敢奢望大老爷的报答，只是想问上一句，官军这是要打回来了么。。”

那名佝偻汉子却是有些犹豫的结巴道：

“这是自然的，官军不但要打回来，还要好清算那些从贼、助贼的愚夫愚妇呢？”

张训不由理所当然道：

“自然了，尔等这般的忠义之民，也会好生酬谢的。。赏财帛和女子，好好做个自在田主。。”

“这就好了，这就好了。。”

那佝偻汉子不由干笑起来道，然后又絮絮叨叨的历数起这些太平贼占据地方后，大肆释放奴婢贱籍，强行驱散行会、颠倒尊卑伦常在内的的诸多倒行逆施手段，那些被拉上街头问罪和审判的大户人家及其家眷，又是在失去家业后被人欺负和折磨的如何凄惨和无助。

直到张训听得有些不耐了才突然打断他道：

“这么说，还要掉头回城里去了？”

“小人。小人终究要吃饭养家的啊，这个脏臭差事还是咱努力挣来的。。暂时丢不得、丢不得的。。”

佝偻汉子有些不明所以的堆笑道：

“居然成家了么？”

张训闻言微微眯眼到：

“是，是啊，那些贼军将小的们从宅院里驱除出来之后，就和厨头下的淘洗娘子搭了火过日子，也就是这两月间的事情。。除了伺候人也没啥手艺，就只能讨了这种污秽差事糊口了；”

佝偻汉子楞声道：

“那的确该回去了。。别耽误太久了。。”

张训却是善解人意的道：

“大老爷说的是。。我。我。我。这就走”

佝偻汉子点头如捣的应道，然后忙不迭的转身过去想要拿起驱赶牲口的竹鞭，然而突然就被身后的一只手臂猛然勒住脖子；他还未来得及呻吟和惊叫一声，就在凝固的惊骇表情下被清脆的拧断了脖颈。

“实在勿怪我狠心了。。”

然后像是抛开一件脏手之物的张训这才皱了皱眉头叹声道：

“本想看在这番援手的份上，提携成就一番事业和前程的首义呢，却不想也是个顾念着小家，而不顾国朝大义的拙货；若是让贼军挟持了的家眷，岂不是又会将我供出来的，为了光复故土的大业做想，还是不能以身行险啊！”

山阳城下，一场骤然爆发而又一波三折的激烈战斗也终于迎来尾声。

而身为太平军委任的温州主簿兼淮南沿海游弋官孔利落，也有些不甘心的看着远方已经合流在一处的数面刺眼旗帜；以及身后拖倒旗帜和刀枪争相奔逃而走的人群，最后还是狠狠跺脚就此转身加入了这些败退的人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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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对南烟来说，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不管是她在这里见到了叶诤，还是见到了那个死而复生的祝成瑾，又或者，担心冉小玉，担心祝烽的安危，也担心连夜离开的听福，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像是一只无形的手在撕扯着她的灵魂。

甚至，在她倦怠不堪，沉沉的陷入梦中的时候，梦境也是一番混乱。

她梦见自己站在陆临川的船上，四周一片水雾弥漫，她不知道船要驶向哪里，正在她要问的时候，水下突然伸出了无数只漆黑的手，抓着她的腿就要把她往水里拖，拖下水之后，还不停的将她往水底深处拉扯。

她无法呼吸，挣扎不开，几乎就要溺死在那噩梦当中。

这时，一阵敲门声将她惊醒。

她忽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看着外面明亮的天光，而自己已经挣扎得出了一身的冷汗，外面还有人在笃笃笃的敲门，南烟的脸色带着梦境中的阴霾：“谁！”

“贵妃娘娘，我们来服侍你起床洗漱的。”

“……”

是昨夜那些少女。

南烟抬手擦了擦汗，平复了自己的情绪之后便下了床，几个少女推门进来，他们的手里捧着热水，毛巾，还有漱口用的青盐，所有的行为都跟宫里服侍自己的宫女差不多，显然，都是经过同样调教的。

看来，这些年来，祝成瑾虽然从皇帝的龙椅上下来了，但也差不多过着皇帝一样的日子。

几个少女熟练的服侍了南烟洗漱完毕，还给她梳好了头。

这时，其中一个少女有些奇怪的往周围看了一眼，南烟一眼就看出，她应该是在找听福，昨夜这些少女都知道她的身边跟着一个听福。

于是立刻说道：“对了，我带来的人刚刚找不到茅厕，下山去如厕了，等他回来，他也要洗漱了才能来服侍我，一会儿等他回来了，你们再送些热水过来给他。”

几个少女倒也并没有在意她这种命令的口气，毕竟，谁都知道她的身份是当朝贵妃。

刚刚那个发现听福不见的少女立刻说道：“是。”

说完，几个人便退下了。

南烟轻轻的松了口气。

就在她抬头看向面前的铜镜时，镜子映照着她身后虚掩的门外，晃动着出现了一个身影，南烟眉心一蹙，立刻转过头去。

门外不远处的院子里，叶诤站在门口，正看着这边。

南烟的心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虽然知道，叶诤已经被祝成瑾蛊惑，甚至，她也明白为什么之前在冉小玉面前提起叶诤的时候，冉小玉会露出那种苍白又绝望的表情说叶诤再也不会想见她，现在回想起来，叶诤乔装改扮到下江镇来，星罗湖竟然能做出那么快的反应，而且直接用了一船的无头尸体制造叶诤身死的假象，只怕早就有所准备。

而出卖叶诤的人，也不做第二人想。

所以，在那一段时间，叶诤被最爱的人出卖。

发现从小到大最疼爱自己，自己也最信任，最忠心的人居然是“害死”自己亲哥哥的凶手……

他会被蛊惑，似乎也并不难理解了。

人在最脆弱的时候，恶魔也就是最容易蛊惑人心的时候。

但是，不管怎么样，南烟还是想尽最后一点力气，这毕竟是叶诤！90看

想到这里，她急忙扶着桌子站起身，推开门就往外走去，但站在外面的叶诤一看到她朝自己走过来，苍白着脸一转身便往外走。

“叶诤！”

南烟急切的喊着他的名字，就要追出去，可追出大门已经找不到叶诤的身影，而这外面的门廊曲折，又极其复杂，南烟都不知道应该往什么地方走。

她只能无奈的又喊了一声：“叶诤！”

没有人回应她。

只是在这个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南烟急忙转头一看，却是一个白衣少女，似乎是从昨晚他们过来的那条路上走过来，对着她说道：“贵妃娘娘。”

南烟道：“什么事？”

那少女道：“公子请你过去用早膳。”

南烟微微挑了一下眉。

她虽然不想见祝成瑾，但也必须得去见他，因为，她想要尽量弄清楚他的背后还有什么秘密，于是点点头答应了，跟着那姑娘便沿着昨天来时的路走过去，不一会儿，便走到了昨夜见到祝成瑾的那个房间内，而这一次，房中的屏风被撤掉了，面对面的摆着两张桌案和坐蓐，祝成瑾已经坐在那里等着她了。

那少女站在门口，对着祝成瑾行了个礼，然后便退下。

南烟也并不惧怕，直接走过去，坐在了他的对面。

这是第一次，两个人在光天白日下面对面，比起之前的云遮雾绕，遮遮掩掩，她看得更清楚，和自己多年前的印象中一样，这就是个消瘦苍白的年轻人，吃东西的时候仪态也很好，到底是帝王出身，甚至比祝烽还更文雅一些。

可是，两个人对坐着吃完早饭后，一个少女捧着一个托盘走上来，托盘上放着一杯水，南烟以为是给他漱口，可再仔细一看，那杯水里还浸泡着一个绿莹莹的东西。

是一颗苦胆！

祝成瑾将那颗苦胆捞出来放到一边，然后端起明显颜色浑浊的水，一口喝了下去。

南烟一下子皱起了眉头。

但他却是面不改色，只那手帕擦了擦嘴角，再一挥手，那少女托着托盘又退下了。

祝成瑾这才转过头来，面带微笑的看着南烟。

他们这个地方是在半山腰上，原本是非常凉爽的，可南烟却莫名的出了一点冷汗，她将淡漠的脸偏过一旁。

这时，一个白衣少女又从外面走了过来，停在门口对着祝成瑾拜道：“公子。”

“什么事？”

“下面的，请贵妃娘娘下去一趟。”

下面的？

听到这三个字，南烟微微一蹙眉。

但立刻又明白了过来。

昨天在山下，她看到的是天罡连环坞的四大长老，其他的人也都是水匪，只有叶诤过来带着自己上山之后，才见到了祝成瑾的人。

所以，他们两边势力是分开的。

现在要见自己的，是这里的地头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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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石前辈，您怎么了？”赵凡明知故问的望着混元祖石，心中一阵暗爽，不愧是大帝威压和准帝意境，连这等古老的存在，都感到了如此的压迫力。

不过，他旋即就将气息波动敛住。

直到这时，混元祖石才如释重负，它的眼神依然透着无法掩盖的震惊，口中却是笑骂道：“你小子，故意的吧！”

赵凡笑了一下，“祖石前辈见谅，我就是试试。”

混元祖石满头雾水的问道：“我感你的气息波动，除了生命层次还是二劫外，已媲美真正的大无敌了，甚至，其中还存在着明显凌驾于大无敌之上的两种成分。消失的这五个月，你究竟经历了什么……”

“这个涉及到的太大了，我也无法透露详情。”

赵凡摇头说道：“您听说过最强无敌么？”

“最强无敌？！”

混元祖石闻言一怔，它记得混元大帝曾经提起过，大无敌之上，准帝之下，存在着一个传说中的层次，那便是最强无敌，可得悟准帝意境，就相当于将威能封印到大无敌的准帝，即便与大无敌威能相同，却可凌驾般的碾压！！！

而踏入最强无敌的唯一条件，抛开外力和各种手段，本身也就是纯战力倍率，达到一百！

哪怕差一丝，都无法成就最强无敌！

这个难度，对于大无敌来说，难度无异于凡俗登天！

毕竟，减掉技艺等手段提供的战力倍率，还能有一百之数的，微乎其微，甚至，混元虚空众多混元纪，包括古老存在们在内，没有出现过一位最强无敌，它只听说过永恒一族有位最强无敌，不止如此，跟风烟之主了解那边的源族世界时，十劫大无敌多如牛毛，但最强无敌却寥寥无几，不到一手之数。

然而……

如今的混元虚空，竟然有一位以二劫之身，纯战力倍率就破百的存在？况且，对方在五个月前，还是自斩了两条至尊脉啊！满打满算，其修行时间也不过两万年上下！

这让混元祖石觉得无比玄幻，可方才的气息波动，告诉它一切是真的！

“狠，够狠，哈哈哈！”

混元祖石激动坏了，一位最强无敌，完可将近乎绝境般的劣势逆转，横扫敌方顶尖战力，主宰这场阵营之争！

旋即，它就携带赵凡，前往了起源天地。

途中混元祖石担心的道：“赵凡，知至尊若是推演到你的变化，有没有可能跑路？”

换做是它，面对最强无敌毫无胜算，相比之下，遁入通源之路更切实际。

“不会。”

赵凡笑着说道：“因为除非面对面，否则知至尊根本推演不到关于我的一丝情况，而在阵营之争爆发前，我将保持低调，到时，为他们准备一份大大的惊喜。”

“妙啊！”

混元祖石一个劲的坏笑。

片刻过后。

赵凡就和混元祖石降临在本源圣山之上。

本源规则迫不及待的现身，为的就是确定那种颤栗感是不是错觉，没想到的是，在赵凡释放气息波动时，亲眼所见更有冲击力。

接着，本源规则犯懵的降下意志，化作声音道：“你那超越大无敌的意境还有虽然淡薄却更为恐怖的威压？”

混元祖石凝神说道：“你不用知道这么多，总而言之，有赵凡在，当前混元纪可持续到正常破灭。”

“这……好吧。”本源规则无奈，它心知肚明，眼下的赵凡，今非昔比了，万不能有丝毫得罪，自己真正的仰仗对方鼻息了！

好在，不是对立的！

“阵营之争前，我不会现身。”赵凡将自己的计划简单说了下。

本源规则猜到他的用意，也乐得如此，与其打草惊蛇，不如一网打尽！

“对了，我和诺儿推演过，阵营之争大概还有不到五十年。”混元祖石缓缓的说道。

“还好没有多久，不然，我也耐不住寂寞。”

赵凡打了个哈欠，便道：“两位，我就先好好睡上一觉，另外，帮我跟母莲前辈说下，把芊芊还我吧。”

“嗯。”

混元祖石点头说道：“确实不用对芊芊拔苗助长了。”

话音一落。

旁边的本源规则就降下了洞天宝物，说道：“赵凡，这本源洞天宝物，即刻起就归你所有了，算是我初步的谢礼。”

它想把自己和赵凡的关系，牢牢稳固，所以便决定破例。

“太客气了。”

赵凡也没有拒绝，不要白不要，更何况，本源洞天宝物不亚于血域洞天了。

下一刻，他就遁入了本源洞天宝物，呼呼大睡。

一连半个月。

赵凡意识苏醒，随后就再次现身，冲着混元祖石问道：“芊芊呢？”

“在你睡觉后不久，母莲就将芊芊送出了本源宝库，让她到蝶之府了。”混元祖石说道。

赵凡稍作思考，便道：“祖石前辈，为了避免知至尊察觉到异常，就以您的名义，把剑鸣大哥和婆娑姐喊来，我有重要的事情。”

第一批吸融血气的，就让这两口子来，第二批则为他和命至尊的法则本尊。

青至尊尚未出关。

至于赵小呆、龙离还有神秀，赵凡认为等她们生命层次达到九劫再吸融血气为妙，因为，强的超标了就会像他一样，无劫可渡！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生命层次虽然犹如摆设，可不到九劫，终究成不了真正意义上的无敌至尊。

……

很快。

剑鸣至尊和婆娑之主就双双来到了本源圣山，前者站在混元祖石询问道：“祖石前辈，可有何事？”

“进入那个本源洞天宝物便可知晓。”混元祖石以土黄色气雾幻化为大手，指了一下。

夫妇二人相视了一眼，疑惑不已。

但在遁入本源洞天宝物时，就呆住了。

“老三？”

“弟弟？”

剑鸣至尊和婆娑之主难以置信的望着赵凡。

“剑鸣大哥，婆娑姐。”赵凡点头。

“哇呀！”

剑鸣至尊冲到赵凡身前，一边拍打一边审视，“这哪像斩断至尊脉的虚弱样？我怎么感觉相比过去，完看不透你了呢。”

“好像更强了。”婆娑之主赞同的说道：“难道因祸得福了？”

赵凡边笑边释放了气息波动。

“这……”

剑鸣至尊和婆娑之主当即面色煞白的瘫坐在地，试了几次也没能站起来，连小无敌都不到的夫妇两个，面对大帝威压和准帝意境，就如纸糊的似得，毫无反抗之力！

“大无敌？不对，那压迫感，比大无敌更加恐怖！”

剑鸣至尊目瞪口呆。

婆娑之主傻眼的说道：“将近五个月的时间，强的我都不敢认你了……”

赵凡笑了下，就将气息波动收敛的淋漓尽致。

剑鸣至尊郁闷的说道：“一回来就装逼，做个人吧。”

“淡定，剑鸣大哥，你和婆娑姐，也能达到和我一样的高度，并不难。”赵凡挑起一边眉毛，笑道：“对我来说，举手之劳。”

“真的假的！”

剑鸣至尊连连点头，“具体说说。”

婆娑之主也神色认真的准备聆听。

“我无意中得到了一个宝物，可散发大帝层次的血气。”赵凡将事先编好的娓娓道来，“引入体内，即可吸融，增加纯战力倍率，抛开一切手段和外力，单凭本身达到一百战力倍率时，便可成就大无敌之中的最强无敌，悟得准帝意境！”

婆娑之主纠结的道：“这等一步登天的修炼资源，太珍贵了，量也不可能多，我们岂能……”

她是心中无比渴望，但也有原则，该拿的毫不含糊，而不该拿的再动心也不会拿。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赵凡打断了，“放心，我达到最强无敌，就无法继续吸融了，而剩下的量，足够你们两位成就最强无敌。高处不胜寒，我可不希望自己的修行之路，过于寂寞。”

剑鸣至尊和婆娑之主还是说服不了自己。

“这样吧，老三。”

剑鸣至尊望着赵凡坚决的态度，便若有所思的说道：“我和婆娑分别打个欠条，以后，不论你想要我们手中的什么东西，就拿欠条兑换！若是不答应，就算了。”

“成。”

赵凡无奈的摆了摆手。

剑鸣至尊和婆娑之主的欠条，便是立下誓约。

“准备。”

赵凡说着的同时，就让混沌珠浮现在掌间，他的意念触动其中大帝血池的封印，精准的引导着两丝血气，穿过封印和混沌珠的口子，显化在了婆娑之主和剑鸣至尊的眼前，“第一轮吸融，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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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这么大的船啊。”林顿有点感叹的说道。是的现在几人所在的位置是一个海港中，而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是一艘巨大的舰船，并且还是现代的那种战略舰，船身的前后各有两组三联装的巨大火炮，一看威力就很吓人。

林顿也有些惊讶，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玩意儿，不过仔细想想就算是按照这个世界的科技水平可能也是造的出来的，况且还有可能是前面那位探查员直接用积分买的。高达都已经见到了，来艘战略舰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

亚丝娜带着林顿他们来到这边，自然是准备出动了。如果地鸣之类的事情只是三笠他们说的，那她还要稍微的研究一下是不是真的，可能还会派出一些人仔细去打探一下情况才会开始行动，但是这事已经被林顿证实了，真伪方面就不用判断了。

在地鸣这种世界级的灭亡危机面前，也不用说什么要不要出动了，不出动世界就灭亡了，自然只有一个上的选项了。至于林顿说他一个人就能平推之类的，三笠他们那边肯定是不相信的，他们估计林顿就是没看到那些超大型巨人行动时候的场面才会说出这种话来。不过他们无论如何也要去阻止这件事，所以还是跟来了。

至于梁诗音和亚丝娜这边的，看梁诗音的情况好像也不太相信自己，亚丝娜倒是非常的配合，在林顿看来，唯一一个可能相信了自己的人就是亚丝娜了。

按照三笠他们的说法，那些巨人现在正在翻越海峡，朝着大洲这边过来，而登陆的地点，根据之前的预测应该是在马莱帝国的海岸线，虽然登陆的不是他们这边，不过还是之前那句话，人家都来毁灭世界了，还管那些嘛。

目前的判断，最好的战斗地点自然还是在海上，一旦对方登陆的话，城市受到破坏就不说了，巨人的行动力也会上升，所以能把对方拦截在海里是最好的，只不过现在也不知道这些巨人到底走到哪儿了，说不定他们过去的时候也来不及了，最坏的打算还是要做好的。

总之做好计划之后，亚丝娜也是立刻下令，战斗动员也是立刻开始。海上拦截只是其中的第一步，陆上方面的准备自然也开始执行了，虽然他们也很希望能把对方就拦在海上，不过除了林顿，好像谁都没这信心。

当然拦截还是要拦的，这也是战略的一部分，就算挡不下，起码也能拖住不是？只要拖住，就能给陆上争取准备的时间。而这艘战列舰的航速高达24节，加上超远的射击距离，理论上来说是不太可能被那些巨人给击毁的，所以应该也不会太过危险。

现在士兵们正在把高达rx78运上船，很明显这艘船是经过一些改造的，船体里还有放置高达的专门机舱。这么看说它是战略舰还委屈它了，毕竟能放高达的话，已经算是母舰了。

林顿这边也决定做这艘船去海上，一方面也不太清楚现在这帮巨人的位置，另一方面，毕竟三笠他们都跟着去。他和地鸣以及那些巨人又没有什么仇，去一趟也就是为了推探查度而已，那既然如此何不带着主角去呢，现在除了男主以外所有重要角色几乎都在他身边了，带着他们去自然更好一些。

是的除了三笠、阿明和清美女士，还有几人现在也已经过来汇合了。有几个人林顿能轻易的就认出来，比如说女巨人阿尼，车力巨人皮克，鄂之巨人法尔克这几个，他们都是和三笠他们一起从帕拉迪岛上逃出来的，只是之前觐见的时候让他们在原地等待了一下而已。

这些人现在的目的都是阻止地鸣，阻止世界毁灭，不过他们之前是想要自己上的，然而现在林顿他们愿意一起参与，商量之后，他们自然也决定一起出发。目前的队伍，有来自帕拉迪岛的人，有马莱帝国的人，再加上林顿他们的参与，可以说联合了这个世界的力量。

看到前方这样巨大的舰船的时候，众人也都露出了惊讶的表情。很明显如此夸张的战略舰众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并且在这个世界的其他地方也找不到，虽然已经看惯了巨人，但是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看到科学创造的巨型怪兽。

“这……这艘船叫什么名字？”这边的法尔克呆呆地看着眼前的战略舰，不自觉的开口问道。

“三笠号。”这边的亚丝娜淡淡地回答道。

“哈？”所有人一脸懵逼的看向亚丝娜，下一秒又看向三笠这边。

三笠当然也是一头雾水的，愣了愣，问道：“为什么……叫这个名字？”

“和你应该没什么关系，这是陛下亲自命名的船，好像是之前陛下造过的另一艘船的复刻，刚好就叫这个名字。”亚丝娜说道。

“造个屁啊，抽卡抽的吧。”林顿实在是忍不住说道，“这家伙完全就是舰娘玩多了吧。”

“舰娘是什么？”旁边的梁诗音问道，“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但是我感觉你又在诋毁陛下。”

“不是，这能是他造的……算了，玩梗大师，惹不起惹不起。”林顿扶额道。

“亚丝娜殿下，他……”梁诗音敢肯定林顿绝对是在说陛下的坏话，直接对着旁边的亚丝娜说道。

“登舰吧。“当然亚丝娜这边并没有管这些。此时启航准备的也差不多了，旁边的士兵已经向亚丝娜他们报告过了，于是众人也是很快的登上了这艘战略舰，没过多久，一支舰队就驶出了海港。

这支舰队的规模并不是很大，一共也就六艘船。除了旗舰之外，其他五艘都只是小型的护卫舰而已，虽然也有火炮，但是看口径就知道火力估计不怎么样，林顿觉得这些小型的护卫舰也起不到什么作用，甚至有可能并不是用来对付巨人的，而是为了防备别的，比如说马莱帝国的船。

是的他们的航线是沿着西面的海岸线一路往北，前往马莱帝国境内，之前说过按照推测这些巨人首先登陆的地点是马莱帝国那边，而现在他们和马莱帝国的关系可非常的不好，谁知道这些马莱人会做些什么。他们现在估计还不知道地鸣的事情呢，万一真的遇上对方的舰队，说不说的清楚这件事都不确定。

是的世界将会被摧毁这种事情除了看过剧本的林顿，谁会立刻相信啊，估计只有在看到那些巨人到来的时候才会意识到那是真的，但是那时候明显已经来不及了。在此之前，大概就算派人去和他们说，他们也只会觉得这是林顿他们的阴谋之类的吧，而现在也没时间和他们慢慢地解释这些了。

按照马莱帝国那边的科技水平，应该是完全处理不了这支舰队的，对方实在是太过依靠巨人的力量，这么多年来都没好好的发展科技方面，所以亚丝娜和林顿讨论了一下，直接也懒得和马莱帝国那边打招呼了，先把舰队开过去再说。

很快的，舰队开始提速，慢慢地朝着北面开去。刚一开始，第一次看到这种巨舰的阿明、法尔克等人还很好奇的到处查看，这船上的情况确实很让人惊讶，林顿也是第一次看到这种舰船的内部结构，也有些好奇的跟着参观了一下，不过很快的，兴奋之情过去，整条船也渐渐地安静下来。随着越来越靠近目标，船上的人也都意识到他们是在执行怎么样艰巨的任务。

很快的这种低落的情绪开始蔓延，就连其他的海员们也受到了一些影响，整体条船上只能听到的一些偶尔的传令声，就没有别的声响了。林顿稍微的皱了皱眉：“我说你们，能不能不要搞得和世界末日一样？”

“难道不是吗？”旁边的梁诗音直接说道。

“咳咳咳……就算是，也就是一般的世界末日而已。”

“什么一般的世界末日，难道还有高级一些的世界末日吗？”梁诗音问道。

“当然有，就那种‘乓’的一些地球就炸了那才叫高级世界末日，那还确实要担心下。就现在这种程度的，根本不用担心。”林顿摊手说道。

“不是，你……”

“你们俩是准备讲一段相声调节气氛吗？”旁边的亚丝娜走过来说道。

“没有用的，你们没有见过那样的场景。”此时这边的法尔克说道，“现在想起来我都停不住的颤抖，如果真的看到那个的话，你根本不会再说出这样的话。”

“喂喂，你这就过分了啊，宇宙级毁灭危机我都处理过……”林顿刚想要和这帮人继续捯饬捯饬，旁边急急忙忙地跑过来一个士兵。

“亚丝娜殿下，前方已经能看到海岸线了。”士兵说道。

“哦，有发现什么吗？”亚丝娜问道。

“是……是的……”这边的士兵颤抖了一下，说道，“是巨人，数不清的红色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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芩谷：“我发现巨兽肉肉质鲜美富含可以被我们吸收的能量，所以就带了回来。但因为我的随身行囊空间有限，带的并不多。”

众人连连表示这些巨兽肉的能量充沛，因为含有本源能量，一块就能维持很长一段时间。比压缩干粮还要牛。

芩谷听大家如此说，心中很是安慰。

毕竟这可是她颇费了一番心思精挑细选的又跨越了那么远距离带来的。

重新回到关于这个废墟城市的话题上。

芩谷说道：“我们所在的地方准确地说并不是寻常意义的城市，而是这本来就是一颗密布高楼大厦的星球，并且整个星球都变成了黑暗生物的乐园……那些在我们眼中看来是信号塔一样的建筑便是星球与外界的连接通道，不过在达到一千多米高度时的法则压制非常强，通过如同棉花层一样法则隔离层后，便到了外面的世界。离开塔尖就能到达环形世界……”

芩谷又将自己在环形世界上一路上所见所闻简略地说了一下，包括她在黑色城堡看到的超级飞船以及那些神秘的箱子。

毕竟自己所经历小世界的见识有限，而这些人都是来自文明更为发达的星系，从刚才众人讨论的语气来看肯定知道的更多。

再则，既然已经结成了同一阵线，一人计短众人计长嘛。

等芩谷介绍完，众人脸上浮现震惊的表情，说不出是恐惧偏多还是惊奇更多，而在惊奇中好像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兴奋，兴奋中藏着巨大的失落。

芩谷目光如炬，心思通透，一下子就从这些人细微表情中看出些什么。追问道：“……所以，你们知道那个环形大陆的世界？”

最后还是真雨先开口，她神情也变得异常郑重起来，看着芩谷，道：“根据你刚才描绘的样子，恐怕我们进入幻想文明的原石制造空间了。”

克里接着真雨的话说：“其实在我们所在的星际文明，幻想文明也只存在传说中，据说他们生活在一个独立的宇宙空间，但是会在别的宇宙空间设置类似你刚才说的环形世界，其实就是能量掠取。他们将一些高度开发的星球捕捉到，放进那个世界里，然后不断抽取上面的能量，提取出原石，然后再供给自己的宇宙。听说……正在进阶更高维的世界……”

进阶高维世界？以别的世界和生灵当作提升自己的垫脚石，若是让他们进阶成为像芩谷经历过高维文明的话，那么其他宇宙，比如与它相邻的宇宙岂不是分分钟被其吞噬了？！

众人的解释基本上与芩谷之前的猜想一致，只是更具体一些。

一个成员叹口气：“只可惜，按照你刚才说的，以我们能力恐怕连那个信号塔都爬不上去。而且我们的小型飞行器已经没有了，就算是能出了这个废墟星球的范围，也无法飞到那个环形大陆上。”

另一个接着道：“唉，可不是嘛，没想到我们竟然来到传说中的原石提取世界来了，以前听前辈们说过，宇宙中存在幻想文明设置的陷阱，竟真被我给遇上了…只可惜，身临其境却无法观其貌…”

…芩谷大概可以理解众人的心情，心道，若是再有机会出去的话，就录制一段影像。

不过并没有说出来，也不知道接下来的打算，一切都以如何逃离这个世界为准。

芩谷问出最关键的问题：“…那么，有没有办法破解这个世界规则？”

众人此刻都有些泄气，先前渴望知道真相，而现在真相就在面前，却让他们感觉真正的无力和绝望。

真雨看着芩谷，“如果…如果这个星球没有处在环形世界中心，以我们的科技力量还是有可能恢复星球的生机，重新建设成一颗生命星球的。但是，现在，这已经被幻象文明变成了一颗傀儡星，所有规则都已经改变，除了……将其毁掉，否则我们没有任何办法离开。”

毁掉？把这个星球炸了？

那得需要多么大的能量？人呢？怎样才能保下来？

大家商量了一会儿，毕竟他们才刚刚恢复一点体力，现在又用脑过度，的确有些吃不消，不得不休息。

芩谷则是利用这个时间将次元空间里的巨兽肉拿出来部做好，肉羹肉干，蓄满几桶水，又拿出两颗能量石放进防御卡槽里备用。

然后盘坐下来调息。

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要引爆整个星球，怎样才能做到？

就芩谷所指，在她自己的原生世界，就算是把所有核弹堆在一起同时引爆，也不可能把星球炸成碎片。

最多也就是将上面那一层表层，最多就是地壳给震碎，把寄生在地表的生命摧毁。但绝不可能把星球摧毁。

不过，听真雨等人说的，他们好像有办法。

休息了一会，众人陆陆续续醒来，继续刚才的话题商量对策。

说到如何引爆整颗星球时，一直在角落里很少说话的瘦削青年说道：“…以前我曾经跟随恩师处理过一些大型陨石，主要是找到它弱点，然后制造出共振频率…”

芩谷不是很懂，不，是不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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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见另外几人也加入到讨论中，听得出他们有办法找到这个星球的弱点以及制造共振。

克里让那八个人这段时间就在基地钻心研究这个，能不能离开这个星球就再此了。

否则就算是外界有再多的文明前来，都是飞蛾扑火，有来无回。

剩下的人则配合芩谷将外面恼人的苍蝇解决掉。

因为芩谷贡献出几块能量石，可以开启基地的主动防御，把外面的黑斗篷逼退一些。

芩谷知道这些人的实力，若是离开这个基地，在黑斗篷面前就是小白菜。

所以她让他们留在基地里就好，必要的时候佯攻一下分散对方注意力就行。

然后只身出去。

芩谷进入基地将近一天的时间，因为基地又补充了能量，所以黑斗篷他们还是拿这个古怪铁坨坨没办法。

于是他们找来了外援，一艘黑色的梭型飞船从远方疾射而来，如同一颗黑色流星一样…

这，这是要直接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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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知道，太平八军加上六大戍防区虽然共计十多万人。但是分摊在山南、荆南、湖南、两岭、安南和江西、江东的部分区域之后，还是有些单薄了。

像是戍防区的武装力量本身是以屯垦和守备为主，并没有没有越界主动进攻的持久能力；不满编的第七、第八军需要轮流驻守安南和岭东腹地，作为应变的机动部队。

第五军是水军，力量分散在长江到湘水、汉水诸条流域上；第三军大部主要驻防在潭州以镇压和维持湖南各州的局面；第六军在江西洪州和江东宣歙之间清理当地的反乱残余，同时防备来自两浙、福建地区的侵扰。

因此，如今偌大的山南东道到荆南道之间的十五州地界，靠的就是都督府下的第一、第二、第四在内的两个半军序来镇压和控制。

其中第一军用来保卫和坐镇荆湖之间的重点区域，主要是襄州和荆州为代表的沿江水力工场、矿山的产业带，同时确保商洛道的畅通往来。

以骑兵为主的第二军大半数布置在江陵、襄阳之间，是作为总预备队来待机的；而第四军则是负责镇压长江以南沿岸，监视江北淮南地区的任务，其中小部分则支援峡江道作战。

可以说除了正在稳步扩建中的水军之外，大都督府眼下还真没有多少余力，来追加投入到这两条线上，就连金州境内的平定作战，也是挪用了商州武关方面的驻防力量才达成的。

而且光是为了有效控制峡江道五州之地，并且确保相应的地方肃清和丈田编户的改造工作，就已经占用了第三军和第四军的部分兵力。

而洋州所在安康盆地一旦被打下来，同样也需要最少半个军的维持和镇压，才能对抗和抵制来自比邻汉中平原山西镇的军事压力。这将进一步抽干和调空太平军都督已经为数不多的预备军力。

要知道，之前被动员起来的才刚刚归遣和解散安置下去没有多久，如果再度调集起来扩充军队的话，将会牵一发东身的影响到一连串的后续生产计划和建设项目安排。

另一方面，则是作为大后方的两岭地区，尤其是珠江流域的岭东各州，随着这些年战事不断的抽调，各地圣库体制下的储备量和民间积余已经下滑到了一个相当危险的地步了。

因此按照统筹科的推演和判断，如果不加以控制和调整的话，只怕到时候就算是有钱也买不到粮食，而自然而然引发严重通货膨胀及其相关的诸多社会问题来。

还有一个不可忽视的因素，就是各支工作队持续奔走往来各地的低强度、高频率的持续执行任务，已经让大多数人员变得疲乏和懈怠起来。

虽然还有好些精神干劲和物质激励上的加成，但是各种细节上的问题和错误、偏差概率，已经不可避免的积累起来，而几乎让人无法再忽略和坐视下去了。

就像是杨师古所负责的秘密调查当中，已经验证了当初那份报告当中的大多数现象和问题了；究其根源一方面是为了应对需要而不断扩充“三支队”，导致成员素质普遍下降；另一方面也是任务紧张而急于求成的心态使然。

再者，眼下山南地方的反扑已然再次平定下去了；剩下的问题主要是那些散布在南阳盆地周边，邓襄各州境内的“山河子弟”，也就是是书上曾经提到过，贯穿了有唐一代几乎部时间的“山棚”。

他们乃唐东都西南及虢、邓、襄等州深山老林处狩猎之民，再加上历代流亡之民所构成的结社，而春秋迁徙无常游猎山川、河泽之间为生计。因为大多立棚屋于树上，以避野兽蛇虫而得名，俗呼为山棚。

《新唐书．卷一六二．吕元膺传》：「东畿西南通邓、虢，川谷旷深，多麋鹿，人业射猎而不事农，迁徙无常，皆趫悍善斗，号曰山棚。

又与纵横江汉之地，云梦大泽周边亦渔亦贼的“江盗人家”一起，并称荆襄之间的“两大苦”。

而随着太平军进入湖南而大兴水路运输，并力发展水师清理各条水路；实际上这些“江盗人家”的存在空间，已然被极大的压缩。

因此，这些亦盗亦匪的聚落村寨，不是逃入云梦大泽身处苟延残喘，就是成村成寨的接受编管和改造，甚至就此变成水军和渔业生产队的补充来源。反倒是这些横行于北方南阳盆地周边的“山棚”们，倒是有些麻烦和棘手。

因为他们几乎都是以大大小小的宗族为纽带的群落和结社，来抱团取暖和争夺游猎的山林水泽地界，乃至成群结队的外出骠抄过往商旅，和劫夺地方的财货、女子。

颇有些类似中国古典版本的“哥萨克”（草原强盗）聚落，虽然历经本朝各代守臣治理和清缴，却是禁止不绝而始终为患不断；因此也有守臣试图诱害为利而收编他们。

因此，元和时，东都留守吕元膺曾募山棚之民，名山河子弟，使守卫宫城。元和十二年(817)，李愬平淮西，部下劲旅亦有山河子弟。但是中唐以来的乱世和灾荒人祸，让历代上山为盗的青壮总是络绎不绝。

（老弱病残早饿死在家中，或是走填于沟壑之间）

乃至到了如今唐末之世，江汉到襄州一带仍有山棚活跃，并且因为乱世绵连而有所做大之势，尤其是太平军通过镇反会在山南东道节度使境内所推行的整肃和清理行动；固然是摧毁了喜多横行乡里缙绅所把持的旧有秩序。

但也让好些被摧毁的豪强、大户余孽和死剩种，逃到山中与之合流起来；进而蛊惑和煽动其中部众，与太平军在平地上推行的清算豪族，编管民户，推行屯田等行为，进行拉锯式的骚扰和对抗。

比如恐吓和抢劫、残杀当地的贫民百姓，袭击和破坏太平军“三支队”所开展过工作的村落，以及各种临时据点、关卡。

因此，在第三军和第六军中，来自战乱中闽地的山民和连州、郴州之间桂阳监的矿户子弟，被重新集结和武装成为相应的一支支别动队，带着便于跋涉山地的矮脚骡马和简易投射火器，展开相应的反制和肃清行动。

而主动请缨主持征讨的人选，则是出身江西洪州豫章的闵勖，以及他的副手邵州人邓处纳。理由也很简单，闵勖就是豫章本地被招抚的“江盗人家”出身，而邓处纳更是出身邵州当地的山棚分支。

因此于情于理，太平军都有必要收缩和巩固部分过于突出的战线和接敌面，先整顿和梳理好内部问题，才能重新形成合力再打出去；但是这两条战线也不是说收缩就能收缩的，同样需要追加的生力军作为接应力量和断后。

像是峡江道那边倒还好办一些，虽然战线拉的很长但是也有着长江水运的便利，只要在后勤保障下依照地势进行就地巩固和布防就好了；但是暂时无法继续干涉和参与剑南三川的局势演变了。

而金州到襄州都是一马平川南阳盆地的平原地带，输送和转运的距离上也要短得多；但是也更容易受到临近群山之隔的洋州境内威胁和侵攻。

因此后续追加的打击力量必不可少，甚至还要有所反复的打上几战，才能夺取和占据足够战略缓冲地带，作为长期相持和对峙下去的前提条件。

周淮安想了想，又把一份事先准备好的文书拿出来端详起来。这是份特任前桂管经略使李攒的文书，这也算是个钓在驴前的胡萝卜，给那些俘虏后接受改造的旧朝将官们，一个日常继续配合下去的指望所在。

虽然没法指望能够像是后世新社会功德林一样，让人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但是好歹也能把这些旧体制的残余，给最大闲的废物利用起来，而减少一些潜在的维持成本。

像这位在安南就投降了太平军的桂管经略使李攒，作为多年征讨南蛮的边军宿将出身，他自身的手段和眼光、经验还是相当不错的，因此当年一度堵的尚让为首义军在顿兵桂州城下而不得寸进。

如果不是大势所趋之下，聚拢在他麾下兵马因为无钱无粮缺少供给和补充最终哗变散去，只怕黄巢为首的义军还没有那么容易越岭北上。经此之后他的心气似乎也散了而举家避居到安南去。

最终又在安南事变当中沉浮起伏之后，最终为了保家人亲族而投降了太平军。因此，如今替他虽然已经老迈了而格外眷顾家人，但是也是一个明显可以控制的弱点所在；

因此他目前的主要工作就是编写兵书和毕生经验得失的回忆录，顺便偶尔给将官速成班的现役成员上课，专门讲述和介绍朝廷相关的军事体制，以及常见的战术手段和风格。

现在鉴于他一贯以来表现出配合学习和改造，极力靠拢和积极表现的姿态，可以给他更进一步的任用，正式获得一个教导和顾问性质的职位。

“大都督，太平学社首刊的稿样已经出来了。。”

剑眉星目形容英挺的书史吕岩，走了进来低声报道。

“哦。。”

周淮安略微惊讶下，罗隐刚开始主持工作就效率这么高，居然已经有所作品出来了。然后看了眼刊首的文章，赫然就是《太平清领要义》的开卷曰：

“统共生，长养凡物名为财，财共生欲，欲共生邪，邪共**，奸共生猾，猾共生害，而不止则乱败，败而不止，不可复理，因究还反其本，故名承负。。。”

而这《太平清领书》，又名《太平经》。相传由神人授予方士于吉的东汉道教中国第一部道教经典，东汉时地位崇高，也是汉末太平道信奉的根本经书。

其中与之相关最有名的大事件，就是太平道首领张角兄弟，以此此中的符水和咒语治病术为依托，而于传道遍布天下天下，最终开启三国乱世的黄巾起义。因此，《太平经》也被视为传达天命的谶书，而遭到历代禁绝。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尽管如此《太平经》还是得以流传下来，在东汉至唐代道家的发展过程中，与《老子想尔注》、《周易参同契》、《千二百官仪》一起，构成早期道家号称“三洞四辅”典著基础。

而这《太平清领书》，乃根据早期道教的“天人合一”思想；以阴阳五行学说勾勒了一个理想社会图景，提出了一套“无为而无不为”统治术；而所谓“太平”，是指阴阳和顺，国富民安，社会公平无私。

因此，提出了修道的教徒的修身养性术；提出了财产共有、自食其力的善恶报应观念，指出只有人们信修正道，方可断除灾异而得道成仙；也反映了平均主义和平等理想的朴素民本思想。

更强调治身为治国之本，精研治身之道，能除尽天地万物的灾厄，其次再修治国之道，除去灾祸而致太平。这种“身国并治”的观念，同样主张任用贤才，减轻刑罚，听取民意，反对剥削，多行救济等概念。

因此，经过罗隐的再度演绎和阐述之后，赫然就隐隐与如今《太平田亩纲要》《太平圣库制度》《太平政略》《清平纲要》《军操纲领》等等相应的政策；一一遥相呼应和映照起来，而显得历史渊源悠久绵长而逼格十足了。

故而周淮安一口气看下来，只觉得仿若是醍醐灌顶而恍然大悟一般的，简直变得不明觉厉而各种高大上起来啊。甚至那些不一致和有所偏差的地方，在这里也有了很好的解释。

毕竟距离成书已经有近千年的岁月了，足够让世事变迁得面目非，而后人应时而异、与时俱进的进行更多增订和补、修缮了。

相比高屋建瓴的刊首，随附其后的第二篇则是《劝世修学文》，在文字上就要直白通读的多了；基本上就是简明扼要的举例，民家百姓让年少子女出来做工/修学的各种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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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的杨慧，面对这突入包厢的四大美女，一种源自于骨子中的自卑油然升起，不论是身材还是相貌，令她相形自惭，犹如米粒之光之于日月光华！\r

不止如此，她们一个个的穿着打扮，非富即贵，光是其中一个身上穿着的上衣，就是今年国际大品牌的新款，抵得上普通上班族几年的工资了。\r

还都很亲昵的围在了赵凡身边，更是有一个投怀送抱……\r

众多同学，男的沉默，而女生里边，也有几个像杨慧一样抱有不纯洁心思的，此刻因为四美的出现，掐死在了摇篮之中。\r

身份尊贵，美女环绕！\r

所有人眼中，那身卑微的保安制服，仿佛加身的龙袍般奢华，这他吗就是活生生的人生巅峰写照，还近在咫尺的出现在了眼前！\r

“话说，神秀兄呢？”赵凡疑惑的问。\r

十七鄙夷的笑道：“采购了两大货车的食材，在族府忙着吃呢。”\r

赵凡给林芊芊公主抱着站起身，说道：“这人多眼杂，我们换个包厢边吃边聊。”随即又吩咐道：“丫鬟，把茶壶拿上。”\r

“知道了。”十七在众人面前，很给面子的端起茶壶。\r

丫鬟？\r

“那个下凡的仙女，竟只是赵凡的丫鬟！”\r

老同学们心脏疯狂的抽搐，不能比，再比会死人的啊……\r

就这样，赵凡携带四美，离开了3号包厢，临走时没忘了将发愣的滕州和刘媛媛叫上一起，至于其它同学，就没那个必要了，如果不出意外，今天那些人将会是这辈子最后一次见到赵凡了，日后将再无交集！\r

随着史上最牛保安的离开，众多同学像丧失毕生力气似得，软在了椅子上边，很快，又都仇视的望向了张楚和郑亚彤，若非这对狗男女，怎会害的自己与结交赵先生是失之交臂？\r

……\r

赵凡并不关心3号包厢的情况，他直接打了电话给肖轩，让其联系肖七少在雾里观花给自己安排个包厢并上嘴好吃的菜肴。\r

不到两分钟，肖七少就跑上来亲自带着赵凡来到顶层的包厢，四面皆为落地窗，可环视大半个丰台的风景！\r

滕州和刘媛媛都呆住了。\r

接下来，肖七少亲自上餐，色香味俱的一道道菜肴端到了桌子。\r

“老腾，班长，别跟我们客气。”赵凡看着拘谨不已的两人，笑道：“在下边时没吃，总不能饿着肚子回吧？”\r

“好。”滕州点头，他心中的距离感再次拉近，但仍然有着无法化开的天堑，毕竟，一个是龙，一个是虫，所以，已无法再将赵凡当作过去上下铺兄弟般随意的相处了。\r

赵凡也懂，却很无奈。\r

风倾城打开跨包，递出一个档案袋，说道：“凡哥，这里边除了身份证，还有户籍证明，对方家中有一个同名但是丧子还没来得及销户的儿子，不会有任何破绽。”\r

赵凡竖起大拇指，将之掖入怀中的同时，放进珈蓝须弥玉。\r

边吃边聊，不知不觉就夜间十点多了。\r

赵凡揉了揉肚子，起身说道：“天色不早了，你们回吧，我单独送送老腾和班长。”\r

林芊芊踮脚在他侧脸像宣告主权一样吻了下，便道：“记得想我哦。”\r

十七和风倾城相视一笑，唯独小貂懵懂的说：“凡哥，我也想亲。”\r

“……”赵凡心说在正宫面前，你个小妖胆子也太大了吧？\r

就在林芊芊要出门时，她忽然想起什么，便转身说道：“对了，纯儿明天也会来京。”\r

赵凡点点头说：“也好，离了你太久，保不准又出什么乱子。”\r

林芊芊来时，他就疑惑怎么放心把陈纯儿单独扔在江北，然后一问才知道，是她软磨硬泡才对后者请了三天假。\r

很快，包厢中就剩下赵凡、滕州和刘媛媛。\r

他们先将大班长送回了家。\r

令滕州感到万分惊喜的是，刘媛媛下出租车前，留下了一张写有手机号和微信号字条，让他一定要加上。\r

接着出租车调头前往滕州所在的工地，这才是赵凡今晚送他回去的真实用意，那个僵尸皇，不能放任其征收尸仆进而出世作乱！\r

途中，赵凡笑着说道：“老腾，大班长主动给你留联系方式了，看样子，有机会关系更进一步啊。”\r

“嗯。”\r

滕州如获至宝般双手捧着纸条，他脸上神情时而激动，时而忧愁，时而犹豫。\r

最终，令赵凡大感意外的是，对方竟然把车窗按下来，将纸条撕成了碎屑，面带不舍却又动作果断的撒到了外边，随风吹散……\r

“老腾，你糊涂了？”赵凡的神情应了那句古语，皇帝不急太监急。\r

滕州苦笑着一叹，说道：“我就一个板砖的，而刘媛媛却家境不菲，门不当户不对，与其勉强在一起到时又分开，不如让这个美好的梦，长存于心。”\r

“……”\r

赵凡听了之后百感交集，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觉得挺悲哀的，可他又知道老腾的性子，认准的事可能后悔，但不会回头，否则哪会从初中开始就暗恋刘媛媛直到今天？\r

过了良久，他道：“老腾，如果你不想让喜欢的女孩投入另一个男人的怀抱，我可以帮你，要不了多久，便会有连他父亲都会高看你一眼的资格，门不当户不对？根本不存在的。”\r

“谢谢。”\r

滕州一身轻松的说：“凡哥，走的越高，**就越多，我觉得碌碌无为的平庸挺好，也挺踏实的。”\r

赵凡心脏一震，他怔了怔，说道：“论心境，我不如你。”\r

……\r

工地到了。\r

这是丰台郊外的一个正在兴建的豪华别墅区，地基都打好了，已有三分之一的宅院初具轮廓。\r

赵凡在滕州下车后，自己也下来并给了司机车费，然后出租车扬长而去。\r

“凡哥，你……不回去吗？”滕州愣愣的问。\r

赵凡想了一下，决定没摸清楚前，暂时不说出真相，他便笑道：“这么多年没见，想蹭你半边床铺，怎么，不愿意？”\r

“不不，我不是那意思。”滕州连连解释说：“工地宿舍很脏，味也大，怕你……”\r

“吃的了苦，享的了福。”赵凡双手抬起绕到脑后，样子十分随意。\r

滕州佩服的竖起大拇指，说道：“时隔五年，你能有此成就，我起初还觉得不理解，现在，却是理所当然了。”\r

赵凡尬笑着和他一起来到工地大门。\r

滕州给保安递了根烟，说这是来探望自己的初中同学，对方便放行了。\r

抵达宿舍后，确实味道很呛鼻子，臭袜子、汗味、烟味和残留的泡面味，混在一起，若是敏感的人恐怕会直接呕到把胃吐在地上为止。\r

这间宿舍住了二十个人，是生锈的铁架木板床，上下铺那种，而工友大部分是三四十岁的粗矿汉子，也有带了老婆把铺位拿帘子封住的，还有个为了减轻家里负担趁假期打工的大学生，都没有睡觉，有的在打牌，有的在拿手机聊天。\r

一个翘着二郎腿摇扇子的中年问道：“小腾，这是谁啊？新来的保安？”\r

“李哥，他是我初中同学，今天晚上在这过夜。”滕州笑道。\r

他们工友之间平时关系处的不错，大都性情豪爽，所以没谁说闲话的，均好奇的看了眼赵凡后便各顾各的了。\r

赵凡也不嫌弃，问了滕州的铺位，就在墙角那的下铺，他便脱了外套挂在墙上，脱鞋上去后滕州也跟着上来了，夏天太热，也用不到被子，两个人侧身在单人铺也并不显得拥挤。\r

赵凡先是实打实的睡了一觉，而在凌晨两点多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双目突然睁开，随即便悄无声息的越过滕州下了床……\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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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显环手抱着被崇祯帝新赐的尚方宝剑，跨步走出大殿。

走出殿门不远，吴惟英腆着肚子，手抚胡须，满脸堆笑道：“哈哈哈，周宣武真是年轻有为，主动担此重任。本侯因为身体尚有小碍，此事就权交给你了。凡事都不用问我，你想怎么办就怎么办？”

恭顺侯吴惟英为永乐帝手下大将吴允诚的后代，他本是归降的蒙古人。因为吴允诚跟随朱棣多有战功，后世子孙也多为大明战死边疆，被封为恭顺伯，后又加为恭顺侯，传世不绝，到现在已和汉人没有任何区别。

吴家中数代为将，但到后来，和大部分明末的王侯贵戚一样，荣华富贵磨平了他们的锐气，掏空了他们的身体。怎么争权夺利，避险自保学了个。但要让他们去行军打仗，那将是普通士卒的灾难。

看着他的大肚子，听听他说的话语，周显心中闪出一些不屑。为了逃避此事，不仅装病，他这个京营提督还一点责任都不想担。让周显想怎么办就怎么办，这不明显是在说，你做什么都和我无关吗？

周显微微躬身道：“侯爷客气了。如果您真是身体不适，属下代劳也是可以的。但毕竟您才是正统的都督，有的时候还希望您能稍微支持一下周某。”周显说话语气平和，但听起来也稍微带有一点讽刺意味。

吴惟英尴尬的笑了笑道：“好说，好说。”

高起潜满脸坏笑的走上前来，“周宣武，咱家在这里先恭喜你高升宣武将军之职了。陛下对这件事十分看重，希望你不避权贵，尽力做好此事。或许到时候陛下一高兴，直接升你为兵部尚书也未可知啊！”

兵部尚书是朝廷正二品大员，以周显的资历，无论如何在目前也是坐不到那个职位的。高起潜话语之中满是讽刺。

周显淡淡笑道：“托公公吉言，在下一定尽力而为。如果做的好，那一切都是公公的推举之恩。或许陛下一个高兴，直接让你入阁拜相也未可知。如果做的不好，公公也不必担心，最多你陪着周显一起受过就可以了。”

如果说兵部尚书一职，周显还有可能做到，但高起潜入阁拜相则完是虚梦。

高起潜听完，脸庞顿时变成了猪肝色。他冷哼了一声，甩袖而过。

留在最后面的李邦华轻轻的叹了一口气，说道：“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年轻人有点锐气是好的，但太盛了，容易得罪人，尤其是在这朝堂之上。”

李邦华年近七十，混迹官场近四十年。但因为他为人正直，敢于直言，官职一直都是升升降降，近七十岁了还只是一个左都御史。最近几年，大概是人老了，很多事情也开始学会不争了。

周显在金州大破清军，而此刻又半被动半主动的担起清查京营人数的重任。他心生好感，故而出言提醒。

周显欠身拜道：“李大人，恕在下不能苟同。在下认为，小人之所以猖狂，往往是好人纵容的。对待这样的人，只能针锋相对，才能震慑住他们。如若一味退让，只能让他们蹬鼻子上眼，更加肆无忌惮。”

李邦华笑着摆了摆手道：“好了，我说不过你，就不说这个了。忘筌，老朽过来就是想问你一下，你向陛下要了尚方宝剑，具有处置京营一切士卒的权限。你接下来准备怎么办？真打算一查到底吗？”

周显笑道：“当然。既然现在我向陛下要了这个，如果到时候什么都不做，恐怕过不了陛下这一关。”

李邦华摇了摇头道：“陛下这一关好过，但勋贵那一关却不好过。老夫提督过京营，知道里面牵扯到多少人的利益。你不知道，但想想连恭顺侯吴惟英都要通过装病来逃避此事，也大概能猜的到。忘筌，你还年轻，前途远大。老夫劝你，对于一些事，可以暂且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逼迫那些人做出一些让利，但不要彻底清查此事。既对陛下有所交代，也不至于追责过重而让那些勋贵对于心生恨意。”

周显想了想，笑道：“多谢李大人，但我还是觉得我应该彻查此事。毕竟京营为大明的最后一个依靠，现在国事衰微，难道不应该从整肃京营开始吗？”

李邦华皱了一下眉头道：“忘筌，说实话，老夫只是为你感到可惜。大明朝堂之上，碌碌无为者居多，真正干实事的人却很少。你这么年轻，且精通军略。像你这样的人，才是真正能挽救大明的人。如果你因为这件事得罪了朝内的诸多勋贵大臣，前途肯定受限。这不仅是你个人的损失，更是大明的损失。”

周显低头沉思了片刻，说道：“李大人，官场关系复杂，我现在搞不懂，将来也未必能搞的懂。如果担忧这个，担忧那个，最后很有可能什么都做不了。七品小官尚且知道为民请命，我既然有这个机会清查京营，为何就不能依自己的心意恣意妄为一次呢！而且我想过了，现在我还年轻，替陛下做这件事。即使最后真的得罪了朝内权贵，最多也外放几年，反而更能发挥我的长处。”

“你不想留在京师？”

周显点了点头道：“留在这里有太多限制，我觉得还是留外任官比较自由。而且，李大人难道不觉得我更应该在外领兵吗？”

李邦华笑着点了点头道：“的确如此。”他沉默了一会，叹了一口气道：“既然你已经下定了决心，老夫我也无话可说。老夫以前提督过京营，在那里还认识一些干实事之人，我稍后把他们的名字和职位都给你。想知道什么，你可以去找他们。”

周显躬身拜道：“多谢李大人了。我正不知道从哪里入手呢！有了你的帮忙，这件事做起来就轻松许多了。”

李邦华道：“虽是如此，但你还是应该小心行事。最好不要让人知道，是他们告诉你那些消息的。毕竟他们还要留在京营。”

周显点头道：“多谢李大人提醒，在下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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